2012年7月16日 星期一

你說,我想聽?我說,你不聽?原住民族傳播疑問句


文/黃曼莉(Panay na Siko)


如果傳播具指向功能,那麼一定有一方是主動者,另一方是被動者。站在此思維上,原住民族在目前台灣傳播發展的過程中,又站在哪個位置?如何主動?為何被動?皆是今年「原住民族新聞與傳播研討會」中不斷被挑戰的疑問。

與會中,一篇以「原住民傳播工作者的身分政治及其實踐多元文化主義與原住民族傳播權」為主題之文章,透露了原住民媒體人作為一種傳播工具之角色,仍舊受限於臺灣媒體主導者的一方控制。文中引用石計生(2007)在《閱讀魅影:尋找後班雅明精神》一書中抒發對「主體性(subjectivity)」的解譯。他說『時常追索一個困惑自己已久的問題,用學術的語言來說,是主體性(subjectivity)。用白話文說,是「我能以何方式說出我血液裡流動的精神?」』。

其發表者想表達是,即便原住民族擁有類屬於自己的電視台(原住民電視台),具有內容之設定主導者,也未必是原住民族本身能握有,於是造成原住民族傳播者作為主動的一方,產生了身份上的矛盾。包含其內容的議題設定、詮釋等權力,在原住民電視台自2004年開台後,依舊產生疑慮。但遺憾是在文中並未指出其矛盾如何產生、如何釐清原住民族報導人的矛盾等。



而原住民族本身作為傳播過程中主動的一方,其接收者亦即閱聽人,在此過程又受何影響?另一篇文章「由文化涵化觀點論族群服務頻道之閱聽人」, 其研究動機乃在於發現紐西蘭特定族群服務頻道於2011年調查,發現閱聽人有77%的Target audience非毛利族人,這樣的統計數字在毛利人佔紐西蘭之人口比14.5%中,確實令人驚訝。

發表人以「文化涵化」之觀點切入作為研究的角度。研究發現閱聽人有共同特質就是在收看過程中,會進入了一個漸進的文化接觸、傳播、影響、移入過程,也因此跨領域的傳播將不同族群透過媒體而認識其他族群,尤以文化觀點及社會認同最具影響。

然而臺灣主流媒體掌握主流社會觀點,反之,族群服務頻道的比例在個別區域上,並無顯著的地區族群廣播,亦即有可能其服務頻道無法稀釋主流媒體多數的閱聽人。也就是說,要達到主流社會之閱聽人關注原住民議題目的,以現況的服務頻道數量,恐怕顯得困難。

另一方面,涵化的根本認為是主流與特殊頻道通過一段時間相互影響,其雙方的文化接觸一定發生變化。在這樣的實際情況下,特定族群之服務頻道其服務人口指標性雖明確,但文化涵化之交互作用過程,最後也有可能反成了「逆涵化(negative acculturation)」。亦即,原本特定服務頻道之對象為原住民族本身,但內容的量與主流媒體的量差距大,要凸顯原住民議題之訴求,反而更受頻道與分配的不均,讓閱聽人有被迫接受或文化抗拒等現象,最終導致文化涵化的失敗。

綜合以上,略可以得知原住民傳播的地位與現況,受到矛盾的認同與資源上的不均分配,導致原住民傳播權的推廣,不僅受政治上、媒體、甚至經濟上的干預及影響。也許有相關人才,卻無機會;也許有電視台,卻因族群多元,資訊的分配與表現方式不足以達成閱聽人的喜好。地方人與地方事,族群議題與族群發聲,究竟如何分享、如何傳播,仍舊是亟需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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