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轉讓風暴 壹傳媒聯合工會漸成形

蘋果日報企業工會舉行公開說明活動。(蘋果日報企業工會提供)

901反媒體壟斷大遊行 近萬人民站出來

2012年9月1日,反媒體壟斷大遊行隊伍行經台北車站前。(宋小海攝)

拒絕成為紙糊的城牆──守護新聞專業 18年後再上街頭

1994.09.01「新聞室公約」遊行。(謝三泰攝)

籲改選公視董事會 媒改社火力全開

傳播學者22日在文化部前舉辦傳播政策新書發表會,並要求文化部立即促成公視董監事改選。(記者宋小海攝)

第二次旺中案公聽會 總裁蔡衍明現身

旺中案在NCC審查超過1年4個月,日前旺中媒體集團總裁蔡衍明要求NCC主委蘇蘅,在公聽會2週內決定此案,才會出席,但蘇蘅強調沒有承諾。最後仍然出席的蔡衍明表示自己睡不著覺,又聽說壹電視要實況轉播才會前來。(記者宋小海攝)

都更拆遷衝突 民眾、記者拍攝受阻多

「文林苑」都更案3月28日由警方執行協助拆遷,時至清晨當中員警以手電筒干擾拍攝影片的民眾,與其他包括本刊在內之記者。(記者宋小海攝)

美牛專家討論閉門遭批 農委會擬公開聽證對應

行政院跨部會美牛技術諮詢小組於21日召開第二次會議,是否開放各界人士與媒體記者進入旁聽成為討論焦點。(記者宋小海攝)

蔡衍明專文回應受訪言論風波 《華郵》堅稱報導無誤

旺旺中時媒體集團董事長蔡衍明日前接受美國《華盛頓郵報》採訪,其中訪談內容引發爭議,《中國時報》自2月9日起接連數日刊登相關報導與蔡衍明的回應專文。

奮力與時代共鳴─獨立媒體青年工作者思與見

在街頭抗爭中,貼近社會運動的獨媒記者是旁觀者?還是聲援者?(攝影/宋小海)

獨立記者在香港

香港獨立記者陳曉蕾受邀出席今年2月台北國際書展分享採訪經驗。

公視董事會延任逾13個月 學者發起靜坐抗議

傳播學者羅世宏靜坐抗議公視董事會延任超過13個月,腳旁橘子由現場支持人士贈予。(記者宋小海攝)

2009年9月24日 星期四

不容忽視:政治力危害新聞工作基本盤「人身安全」



文/葉倩如


 前不久,8月,數百名的伊拉克新聞工作者,在巴格達遊行示威,在他們的聲明裡,明確地提出:「保障言論自由和他們的人身安全」。遊行的群眾浩浩蕩蕩地在巴格達市中心的文化區阿爾-穆塔納比大街展開示威活動。

 在巴格達遊行的群眾雙手高舉著「擁護自由,反對封口」,他們抗議因為政治力的介入,對媒體壓制與威脅,並且積極地要求官方單位能有效阻止對新聞工作者暴力襲擊,同時,示威者要求各政黨不要把新聞工作者捲入政治鬥爭中。

 相隔不到一個月,類似的事情發生在離我們很近的香港。

 9月4日,配有合法採訪證件的3名香港無線電視台及NOW新聞台的記者和攝影師,在新疆烏魯木齊採訪群眾示威事件時,被武裝的警察用槍恐嚇及毆打,並且被反綁雙手跪在路邊。烏魯木齊官方的說法是,因為現場的執勤人員當時要求記者出示採訪證卻遭到拒絕,才將3名記者拘留。

 香港記者協會在4日對外譴責烏魯木齊市政府失當的表現,對媒體工作者獨立採訪的過程,是一大污辱,香港記協並且在7日帶領群眾到中央駐港政府辦事處抗議。

 香港記協協會對外發佈的消息中,嚴厲譴責烏魯木齊市政府選擇性發佈消息,並且封鎖新疆公安人員毆打記者的實情。7日的抗議遊行中,香港記協具體提出要求:「停止暴力對待、干擾記者採訪,尊重新聞的採訪自由,並且提出新疆干擾記者採訪事件的調查報告」。同時,香港記協要求特首曾蔭權,公開支持記者維護合法權益的人士,繼續跟進事件,以確保香港記者在內地合法採訪的人身安全。

 香港民建聯、民主黨和社民連的代表,也利用週末相繼到中聯辦示威和請願,約見中聯辦相關負責人,表達香港各界對於此事投以高度關注。香港記協協會會長麥燕庭並也對媒體公開表示,希望北京中央政府能夠出面對此做出解釋,否則將引起人們誤解,有損中國改革開放形象。

 香港特首曾蔭權對外的回應是,他「非常關注」香港記者在烏魯木齊被毆一事,並且吩咐駐京辦向內地當局跟進。不過,截至筆者撰寫這份稿件時,麥燕庭表示,中央政府對於記協提出的要求,目前並沒有具體而明確的回應,香港記協目前正在籌備業界的連署,並將會刊登在報章雜誌。

 由這兩則新聞,我們看見新聞工作者獨立採訪寫作的新聞自由,因為政治角力的因素,遭受殘害。新聞工作者獨立工作的權利與尊嚴,因為政治力的介入,受到污辱。

 更有甚的是,危及了新聞工作者在工作中的最基本面「人身安全」。如果對這問題抱以積極改變的態度,「記者證」似乎不能提供線上記者發揮實質的保護功用,如何教導新聞工作者在採訪現場,在面對官方警力粗暴對待時,可以有什麼自我保護的方法,或許可以蒐集相關經驗建立一本「教戰手冊」。

(作者為台灣大學新聞研究所學生)



慟!八八大水


編按:莫拉克颱風災創下前所未有的慘痛災情,希望在這塊土地上的人,能夠真正痛定思痛。攝影記者高祖忻,用鏡頭記錄了一切。


▲消防署特種搜救隊小隊長陳世勳差點搭上撞山的救難直升機,面對經常一起出任務的弟兄,不幸在這次事故中罹難;如今生死相隔,滂沱大雨中為同袍送行,早已分不清臉上滑落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圖、文/高祖忻

 8月8日父親節那天晚上6點鐘,在外用餐時,突然接到長官來電,要我下去屏東跑風災新聞。唯一確知的訊息就是「屏東淹大水」,其他一無所知。年幼天真的小女兒在一旁喊著「爸爸棒棒!」看在心裡備覺心疼。

 回家的路上,心裡盤算著要帶些什麼裝備,雨衣、青蛙裝、相機、手機、電腦、充電器等通訊設備,還有比平常用量至少多兩倍的電池備量,這都是憑著過去跑災難新聞的經驗判斷。

 晚上10點多開車出門,颱風天,風雨交加的夜晚,大雨就像從正前方潑灑過來,高速公路上時速只有50公里,車道上正中央排成一條長長的車陣,車子走走停停,直到凌晨3點多,才抵達高雄縣。下了高速公路,就近找了一家旅館投宿,隔天一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9日大清早,報社已傳來簡訊告知,旗山美濃有災情傳出,我跟另一位駐地的同事電話連繫後,決定先到旗山。當車子開往旗山的路上,才發現主要幹道台21線中斷進不去,熟悉的地方都淹大水,或是滿地厚實的爛泥巴。當時還看到標示「基隆市消防局」派來的消防車輛往旗山的方向開去,協助救災,很清楚地反駁了外界抨擊防災單位太晚進駐災區的說法,顯然是不正確的。



▲在旗山鎮與國道交界處遇到受困的進香團,圖中一名香客儘管兩腳沾滿爛泥巴,手中仍將神像緊緊抱著。


 在旗山鎮與國道交界處,巧遇到800人的進香團,可能因遊覽車被困住,大批年長的進香客互相扶持徒步涉水。拍了幾張照片後,隨即上車折返高速公路,改往台南方向走,再試台28線,終於順利進入旗山市區,現場放眼望去,原來的熱鬧的街道,都成了汪洋大河,還有許多垃圾、樹幹載浮載沈。

 8月9日當天,風災新聞的重點,還是聚焦在屏東,那時外界還不知道高雄縣上游才是重災區,甚至沒有人知道小林村已經出事了。直到當晚才傳出小林村被埋掉的消息,駐地攝影來電,通知我隔天高雄縣長楊秋興要去。

 10日一早,也是風災後第一個上班日,前內政部長廖了以帶了陸軍副司令李清國中將,和前陸軍八軍團少將副指揮官閰仁義(災後已派駐花東),抵達設於旗山國中的救災指揮中心,現場還有警察維護秩序。很快地,特種部隊搭乘第一班直昇機飛往小林村一帶搜山。



▲終於等到救難班機降落時,身著黃色上衣的民眾,早已按捺不住試突搶搭救難班機搶救親人,隨即遭到員警制止。


 11日,若干家屬在旗山國中操場苦守一整天,等不到自己的親人被救下來,現場有人提議自組救難隊回家救人,整個氣氛在凝聚中,維護秩序的警力也持續增加。許久,終於等到陸航ch47雙螺旋槳飛機降落時,有人就按捺不住衝過去,緊接著後面跟著一大群人也跟著衝過去,為了避免影響救災,維護秩序的員警和民眾扭成一團,最後還是將失控的民眾壓制下來,但此後,再也沒有看到救難飛機在旗山國中操場起降。





▲每一次救難班機的起降,緊緊牽繫著民眾對親人被救出的深切期盼。


 下午,傳來台南空勤UH1H-502救難直升機撞山的不幸消息,立即驅車前往失事地點霧台鄉伊拉部落附近,途中山上路況非常不好,山壁間不斷地有零星落石和小規模的土石流滲出,車子開到無法再往前行駛之處停下來,身上背著輕便的攝影器材繼續徒步爬山,那時已是傍晚5點多,山上仍飄著細雨,天色也逐漸昏暗。直到6點多,評估已無法再繼續走下去,只好折返作罷。

 過去曾經採訪過921的災難新聞,但非災區的路況還是可以行走;但這次淹大水,行動上特別困難,當地原住民警察特別囑附我,過水過河,千萬不要自己個別行動,路況不熟的山路,不要硬闖,保命最重要。



▲一名老先生站在遭大水沖毀斷裂的旗美大橋前,佇足沈思。


 其實跑災難新聞,第一時間下來的記者很容易遇到各種不確定的危險,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還是要不斷地闖,不斷地試,才可能拍到好的畫面;在這過程中,一定會目睹災難現場,必須要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能有太多情緒,否則會拍不下去。

 直到12日結束了風災採訪,返回到台北溫暖的家中,才發現腳已經走到破皮腫起來。從事新聞攝影這一行很辛苦,但無非是為了想用鏡頭見證每一場「正在發生的事情」。


(作者為新聞攝影記者)



挺進文化的省思



文/許瓊文

 莫拉克風災將近20 天的時後,我透過初步內容分析、實地觀察與訪談檢視最近的風災報導,發現如往常著重在受害者情緒波動的感官新聞外,「挺進文化」亦成為主流,連被視為模範的新聞媒體也「潦落去」。還好每個記者心中的「挺進」聖地--那瑪夏終於在軍方協調下,23號以共享(pool)方式讓第一手畫面平均分配,災區記者們頓時失去生活重心,新聞熱度慢慢從災區挺進轉到新流感疫情。

 那瑪夏密碼被破解,真正的懸疑衝突點立刻消失,挺進已經不再需要,但是在這十多天中,有多少記者在缺乏專業訓練與專業設備下,徒手跟著搜救總隊挺進災區,還好,沒有任何壞消息發生,但是也是很多有驚無險的畫面,有的記者強行渡溪差點被急流給沖走,有的記者只跟著當地人就走入森林中差點失蹤,還有搶搭軍用直昇機、搭乘危險流籠、進入土石流警戒區,每個挺進記者們傷痕累累。但這些敬業的記者們,即使水迅速淹到腰部,流籠搖搖欲墜,溪流湍急,千鈞一髮之際也不忘趕快做個stand upper(記者出現在鏡頭前報導)或是假Live(假的、預製的現場連線),這樣的挺進文化妨礙救災工作、危及記者生命卻沒有人制止。

 記者們對自己的安危也許有感知、也許無知,但也無可奈何?每個新聞室都會不免俗地發個簡訊,但是又希望能領先各台先發現被土石流掩埋的村莊,一個記者挺進了小林村成為英雄,在正面鼓勵、負面壓力與繼續挺進的氛圍下,又開始將寶來、錫安山、那瑪夏當成目標,記者在自我實現的驅使下,在收視率的壓力下全都豁出去了。有的新聞室還會發紅包,發的時間點與動機若是慰勞辛苦值得稱讚,發的時間點與動機要是鼓勵挺進則要檢討這種暗示行為。

 921大地震、娜莉風災、敏督利風災到莫拉克風災,台灣的天災難免,但是每次災難新聞採訪就只能不斷複製錯誤經驗,首先記者到災區報導災情到底可以能多深入,不像刑事命案現場已經發展出警戒線等相關規定,減少記者妨礙救人與破壞現場的機會。早期記者各憑人脈與實力搭上救難直昇機,這次軍方再受批評後終於明令記者不能私自搭直昇機,卻沒有配套措施讓記者能深入災區取得畫面公諸於世,讓更多人力與金錢投入,記者只能將自己當成搜救隊員挺進災區。
 
 記者模仿搜救隊員挺進災區已不可取,記者不斷吹捧自己的危險行徑更該視為病態,也許是記者的好勝心驅使,但這一幕可能對很多記者而言亦十分熟悉:新聞室內的主管觀看一整排的電視螢幕,看到某台記者拍到危險渡溪鏡頭,一通電話打給負責區域的記者質疑:為什麼沒拍到?這位主管可能忘記剛剛才覺得這位記者拍了一個有意義的故事,他們哪有時間兼顧那麼多事呢?要是記者回報,那個其實不是災民渡溪,是記者強行渡溪差點被沖走,主管即使不敢明說那麼好的畫面你怎麼不跟進,也會暗示一下,「某某台都到哪了,你現在在哪裡?」

 針對災難與社會案件的新聞採訪應該有更多的考慮,災區居民的創傷是否應該被無限制放大或是作為催淚工具?記者報導如何協助災民而非造成二度傷害?災區採訪應該開放哪些區域?哪些區域應該禁止?政府單位提供的採訪協助為何才能讓資訊流通、第一線記者的後勤補給需求、記者可能有的創傷經驗與抒發方式等等,這些議題需要更多討論的時間,但有件事可以立刻做到就是基本的採訪安全。

 也許業界對於將災難報導給予限制感到不合於現代的新聞競爭,但是新聞室對於記者的人身安全考量未提出說明前,應該暫停明示或暗示記者挺進災區的言行舉止,記者們也應該深思採訪這種災難已經形成的新聞,卻刻意排演成比到戰地採訪更危險的戲碼,這樣的比重適當嗎?這樣危及生命值得嗎?萬一發生意外,家人可以承受嗎?若是這些問題都還未思考前,記者也還沒有定期參加救難與體力訓練,還是多找點故事,多檢討發生原因還比較切實際也更有益處。


P.S. 事後證明,在幾個未被發現的部落公諸於世後,風災報導迅速遞減,也許我們應該思考另一層面,我們為什麼需要災難報導,它的用處為何?只是挺進災區嗎?

(作者為政治大學廣電系助理教授,本文原刊於媒體改造學社網站)



【記協連署】記協等團體呼籲年代主動撤回告訴


0921連署文


 在八八水災期間,年代在8月10日晨間時段開放接受災民求救CALL-IN,並向災民表示將會馬上通報相關機構。但實際卻延遲到當日深夜才通報。經兩名員工反應上級未獲正面回應,轉而在自己的網路部落格抒發心情。豈料,竟遭年代予以解雇並提出妨礙名譽之訴。

 在9月17日雙方召開第一次勞資爭議調解,但在資方不願讓步收回成命下,調解破裂,將進入第二次調解會議。會議中,資方代表宣稱,NCC已經表示年代電視「查無延遲通報」。但經記協向NCC求證後,NCC表示此事仍在調查中,從未告知年代「查無延遲通報」,並發文告知年代電視台及當事人委任律師,不要再散發不實言論。

 我們認為,八八水災發生之際,年代接受災民求救CALL-IN電話,實際上卻未做好通報程序準備,事後還以提告手段恫懗盡職員工,並以尚待查證之藉口,掩蓋延遲通報延誤求災之實,如此以大鯨魚對付小蝦米不符比例原則,實在令人無法接受,記協等公民團體在此籲請年代電視台以社會公器之責,在9月24日台北地檢署第一次偵查庭前,撤回告訴並且回復工作權及回復兩人名譽,向社會大眾交代。

為此我們嚴厲讉責並鄭重聲明:

1.當社會重大事件發生,媒體不僅扮演資訊傳遞的角色,同時也是參與公共事件中民眾賴以發聲的社會責任角色之一,但在八八水災期間年代處理災民CALL-IN求救電話卻如此輕忽怠慢,枉顧災民生命財產已危在旦夕,此舉已嚴重違反新聞專業及身為社會公器之責。
2.二名員工在謹守工作本分的同時發揮公義的精神,在發現災民求救訊息未即時通報,基於對於災民同胞感同身受,屢次反映給主管未果,於自己的網路部落格上抒發感受一文,卻遭受公司以嚴厲處分的手段予以免職,並對兩名員工提出告訴,使兩名員工遭受生計及身心的巨大壓力,此舉已違反勞基法,呼籲年代新聞台立即撤回告訴並回復工作權。

3.八八水災重創台灣,造成人民嚴重的生命財產損失,身為媒體,某種程度上也兼負起協助救災重要角色,我們肯定各媒體投入大量資源協助救災,但我們不能認同以消費災民為提高收視率的手段,並在事後以不符比例原則嚴懲內部員工,因此呼籲相關主管機關在調查此事件時,要以公平客觀之原則將真相還原,並將調查結果公布於社會大眾。


歡迎轉寄並請大家參加連署!



【記協聲明】既解僱、又提告 傷害新聞專業 記協等團體呼籲年代主動撤回告訴




















影音:〈無聲哀號〉暴露新聞媒體對說真話的限度(出處:新頭殼)



針對年代CALL-IN爭議事件,資方非法解雇員工,並以妨害名譽官司控告這兩位員工事宜,因年代電視不願讓步導致昨天勞資協調破裂以及兩位離職員工已經接獲台北地檢署需於9月24日到庭偵訊通知,台灣新聞記者協會等團體18日強調,媒體作為社會公器,本應該接受內部及外部的監督與批評,如果動輒剝奪員工的工作權,或甚至興訟提告,勢必嚴重傷害台灣的新聞專業與自由。因此,我們慎重呼籲年代電視除了撤回解僱之決定外,也應主動向台北地檢署撤回妨礙名譽之訴。

年代電視應該撤告



文/何榮幸


 講真話必須付出什麼代價?兩位年代電視台員工自認說了真話,卻遭到電視台解僱並控告的雙重打擊。年代電視台高層的態度,正考驗著主流媒體對於「以公共利益為前提說出真話」這項價值的終極信仰。

 八八水災期間,部分電視台特別開設災民求救CALL IN專線,以善盡媒體公器職責。在政府救災不力之際,此舉值得各界予以肯定,電視台發揮了快速、即時的媒體優勢,並在觀眾收視率與廣告層面獲得回報。

 然而,兩位年代電視台員工在8月10日看見晨間時段的求救紙條無人聞問,延遲到當日深夜才通報相關機構,他們在電視台內部向上級反映未獲重視後,改於個人部落格上揭露此事,結果換來失業與挨告的沉重代價。

 「年代事件」之所以值得社會重視,主要基於下列兩個原因:

 一、不論真相為何,這兩位新聞工作者揭露的現象,已明顯涉及「電視台是否立即轉達災民求援訊息」這項重大公共利益。主管機關NCC有必要、也有責任盡速查明真相,以釐清年代電視台宣稱「立即通報」下是否延誤災民求救生機。
 二、年代電視台在此事件中名譽受到傷害,看似有權基於媒體內規、工作倫理進行懲處,但逕予開除是否符合勞基法規定?「開除加控告」是否已違反比例原則?在在攸關這兩位新聞工作者的工作權,及電視台能否落實、保障新聞專業。

 更何況,8月10日當天曾經CALL IN進年代電視台的災民,一定會希望了解,他們的求救心聲是否在第一時間被忠實轉達給相關單位?還是在電視台內部擱置了一整天之後才予以通報?他們更應該知道「年代事件」的真相。

 由於NCC表示此事仍在調查中,因此,年代電視台最坦然與公正的作法,應該是靜候NCC調查結果出爐,釐清兩位員工是否說了真話,而不是急於開除並且提告。否則若NCC證明兩位員工說了真話,年代電視台又將如何自處?

 兩位新聞工作者自認基於公共利益說了真話,卻落得工作不保、身心俱疲的下場。在不時宣稱「踢爆真相,伸張正義」的主流媒體,這可能是最大的諷刺了!

(作者為中國時報副總編、記協顧問;本文原刊於中時電子報)


【延伸閱讀】

新聞:2009.08.13 年代遭控救災造假(年代新聞台)
新聞:2009.09.23 年代事件 江宜樺:媒體不能拿人民生命開玩笑(新頭殼)


年代告員工開庭 社運團體要求撤回告訴



▲年代新聞台控告兩名前員工,台北地檢署於9月24日開庭。公民團體到場聲援兩名被告員工,抗議年代新聞台做法失當。(圖/宋小海攝)



文/顧美芬

 兩名前年代員工遭年代提告妨害名譽,24日在台北地檢署開庭。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以及台灣勞工陣線聯盟等多位社運團體代表到聲援前年代員工,並要求年代撤回告訴,台灣新聞記協會長莊豐嘉甚至揚言,若年代沒有正面回應,不排除抵制年代。

 被告的當事人之一的前年代導播穆光中表示,自己在年代已經做了13年,當初是因為年代好,只是對年代高層昩著良心,做出錯誤決策,無法接受,所以才會在「無聲哀號」文章上做回應。希望年代能夠撤回告訴。

 趕在第一時間主動連繫當事人,並自願擔任被告義務律師蘇彥文指出,媒體最重視的就是真相,希望年代能夠針對這次事件公開道歉,給社會大眾一個交待。否則不是只是他自己,未來會有更多律師願意站出來聲援。

 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董事長管中祥認為,年代應該要感謝兩名說真話的員工,提醒他們作為一個媒體,肩負該有的社會責任,而不是將他們犧牲。同時管中祥也痛批NCC動作太慢,他指出,婦女新知秘書長曾昭媛已於8月上旬向提出檢舉,如今事隔一個多月,NCC卻還沒有任何回覆;當初旺旺集團對NCC的指控,可以立即做出回應,但面對年代這兩個小人物,NCC卻遲遲沒有調查結果出來。希望NCC能夠儘快對社會大眾說明調查結果。

 台灣勞工陣線聯盟秘書長孫友聯則表示,年代以勞基法第12條第1項第2款,以及第4款,不經預告終止勞動契約,等於是對當事人在職場上宣判死刑。對於說真話的員工,年代的做法非常不合理。今天出來聲援就是要捍衛新聞工作者說真話的權利,否則台灣媒體不會再有人願意出來說真話。




▲公民團體手持小蝦米貼紙塞滿大鯨魚的嘴,象徵性地表示將以集體力量抵制年代不當作法。(圖/宋小海攝)



國民黨再修組織法 NCC獨立性名存實亡



國民黨在朝在野,對NCC組織條例第4條解讀大不同。(圖/顧美芬攝)



編按:回顧2005年10月25日16時54分的立院現場,備受爭議的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NCC)組織條例第4條委員產生方式,在朝野激烈較競下,終於以113票贊成比98票反對的優勢,三讀通過時值在野的國親版本丙案,當時國親黨團還向在場的媒體鼓掌恭賀從此獲得充分的言論自由。未料隔4年後,國民黨重新執政,卻又再提案擬修定第4條,將任命方式改為行政院長提名;這種角色異處,否定自己過去作為的錯亂行為,所求為哪樁?恐怕是繼中央社、公廣事件之後,為馬政府再添一筆干預傳播自由的罪名。 


文/林靖堂


 據報載,近日立法院國民黨團提案並排入議程,基於行政一體與提升政府行政效能,擬修定通訊傳播組織法第4條,將現行NCC正副主任委員的產生方式,由委員互選任命改為行政院長提名,經立院同意後任命。同時,增加NCC委員退場機制,不適任者,得由行政院長免職之。

 此案之提出,鑿於NCC審查旺旺中時集團負責人變更案所產生之爭議,當時立委認定,中時旺旺負責人變更案之裁決,NCC委員有違法濫權之疑,遂決定連署提出修法,訂定NCC委員的退場機制。然當時行政院長劉兆玄則以「應審慎處理」,間接表達不同意見。只是,劉揆已因八八水災之責下臺,新上任的吳揆未曾表態,立委新會期開議,此案順利排入議程,似乎有順水推舟之勢。

 NCC為獨立機關的特殊設計,起因於台灣的政治民主化過程與媒體發展歷史,為了擺脫特定政治勢力介入媒體監理與直接間接控制媒體,參考美國FCC組織架構而創設。然成立後,其獨立機關的地位與設計,卻因藍綠政黨惡鬥以及媒體監理爭議,屢屢受到挑戰與限縮。而今,近日立委的修法提案,似乎又將使得NCC的獨立性再度受到剝奪與限制。

 NCC組織法第4條規定:「本會委員由行政院院長提名,經立法院同意後任命之。主任委員及副主任委員由委員互選產生後任命之。」這是一項合於中華民國憲法,卻無法在當前台灣藍綠惡鬥且國民黨一黨獨大的政治環境中,獲得公民社會信任的選任制度。而今,一黨獨大的國民黨,更試圖要將NCC的正副首長,由互選改為由提名任命。試問,一個「合議制行政機關」,正副委員由行政院提名立院同意,若委員間產生上下隸屬關係意識後,能否維持原有之「合議」的精神?

 退場機制方面,立委所提NCC組織法第4條修正案中,增列「若NCC委員有違法、廢弛職務或其他失職行為,行政院長得予以免職」相關條文。此項條文中何為「廢弛職務或其他失職行為」毫無明確定義?又獨立機關官員之任免,由行政院長依極為模糊之法律文字授權裁奪,將可能引發政治介入與濫權爭議,以此NCC實際上亦已無獨立性可言。

 NCC的誕生,緣於台灣政黨間的互不信任,當時賦予獨立地位並催生其成立之在野國民黨立委功不可沒。於今政黨二度輪替,國民黨重新執政後,卻又剝奪其實質獨立性,如此對於台灣的市民社會無法交代,對於媒體亂象的改革更無助益。過去第一屆委員曾因此團結一致,擁互其獨立地位,二屆委員又將如何面對?


(作者為新聞工作者)



2009年9月11日 星期五

記「世界公民與媒體素養行動教學」公視參訪



文/廖天任

 在傳播學上,媒體的型態大致可分為三種:第一是政策性媒體,負責政令宣導;第二是商業性媒體,從事利益競爭;第三是公益性媒體,注重公共服務、社會教育。而公共電視就是屬於第三種類型的媒體。

 如同公視副總經理郭至楨所言:「公共媒體該報導的是商業媒體忽略的事情」公共媒體除了製作節目、播報新聞之外,還要走入民間,關注民生議題、兒童品德教育、偏遠鄉村弱勢服務……等。

 這次由「聯合國 NGO中華世界和平超宗派超國家協會」、「聯合國 NGO世界和平婦女會台灣總會」共同主辦的「世界公民與媒體素養行動教學」,與公視進行了一場深度對話。

 在公視簡報室播放的影片中,強調公視在公共議題和新聞播報上,是以理性對話取代語言攻擊。這句話深深引起大眾內心的共鳴,由於時下許多媒體在新聞報導和座談「叩應」節目中,充滿語言攻擊的火藥味,早已為大眾所詬病,很多家長、老師指控電視在「教壞孩子 」,多數民眾都很擔心:在這樣的環境成長的下一代,如何期待他們成為有禮貌、負責任、人格健全的國民呢?因此與會人士都相信:我們的社會確實需要理性的對話、智慧的運用、和諧的氣氛,才能有效平息各種紛爭、解決各種問題、提升國家競爭力。

 公視安排的專題演講主要是介紹公民記者、Peo Po 公民新聞平台,這項新興的行業和媒體型態有如螞蟻雄兵,不可小覷。公視新媒體部互動媒體組長余至理,列舉了好幾個公民記者、部落格新聞引起主流媒體、政府官員重視,部落格新聞常被媒體引用、促使地方首長改變政策的案例,說明公民記者已和大眾媒體站在同樣的起跑點上,且有取代主流媒體的趨勢了。

 近年來,台灣媒體市場萎縮,倒閉、停刊、裁員、購併的情形屢見不鮮,許多失業的記者只好轉換跑道,部落格、 PeoPo公民新聞平台,無異是提供另一個舞台,延續他們的採訪生涯。

 其次,在傳統的媒體機構中,編採工作時常受到多方面、非專業的不當干預,和外在環境的制約,使得新聞工作者的才華、抱負無法盡情發揮;新聞稿被刪改得面目全非或棄置不用,記者的心血之作付諸流水,這種狀況在新聞界已是司空見慣。近年盛行的置入性行銷,也使新聞報導的價值受到扭曲、新聞工作者的尊嚴受到戕害。

 反之,公民記者擺脫了上述的各種干預和制約,個人發揮的空間極大,同時新聞採訪的廣度和深度也隨之擴大,部落格、 Peo Po的文字、圖片不會被「過濾」,能夠滿足大眾知的權利,而公民記者也必須為自己的言論負責。

 余至理以八八水災為例,指出公民記者的集體力量,引起媒體關注、免於災情擴大;他敘述屏東一位公民記者在各報還沒刊登災害新聞的時候,率先傳送災害畫面,並呼籲大家不要浪費救災食物的事例,說明公民記者也能服務災民,讓大眾更加了解災區實況。這不同於一般大眾媒體的「灑狗血」作風。

 在任何公民都可以當記者的時代,傳播訊息已不是大眾媒體的專利了,尤其各大媒體紛紛裁員、許多地區已經沒有地方記者的時候,地方新聞大多仰賴公民記者的新聞和照片,這種「游擊隊」代替「正規軍」、「個體戶」凌駕「國企」的現象,不啻是一場「新聞革命」!


(作者為文字工作者)



從俄羅斯記者被謀殺事件談言論自由



圖中受訪者為俄羅斯記者協會副會長亞歷山大克爾夫斯基。(圖/陳免攝)


文/陳免

 6月底因為一個採訪,我第二次來到聖彼得堡,這個位於北緯60度、俄羅斯第二大城市。由於,此行採訪目的還算單純,而2006年夏天我已到過俄羅斯旅遊,因此當同行的TVBS駐美記者范琪斐和攝影柳中屏提及,他們另外約了一些俄羅斯當地人採訪,我決定利用這個機會接近一下本地人,不想再只當個觀光客。

 那一天上午,採訪的主題在談俄羅斯的經濟及社會發展,受訪者包括在聖彼得堡最大的進口汽車代理商、一位到俄羅斯已經十幾年的台灣人。下午,我們拜訪了一個叫「記者調查協會」的組織,談論的主題是在台灣媒體界也經常討論的「言論自由」;不同的是,當蘇聯解體已經將近20年,在高掛著開放大旗的俄羅斯,人們想要擁有言論自由,還是得用生命去爭取。

 對年輕一代的記者而言,在台灣為了言論自由犧牲性命,看起來好像是在戒嚴時期、白色恐怖才會發生的事;現在多數記者其實很少遇到因為採訪新聞,生命遭受脅迫的狀況。


揭發真相,俄記者遇害頻傳

 但在俄羅斯,言論自由並沒有隨著這個國家的經濟發展一同起飛,現階段他們正經歷當政者威權統治下的白色恐怖。

 在採訪記者調查協會副會長亞歷山大克爾夫斯基的前一天,一起5年前記者被謀殺案的審判結果才剛出爐。這位聖彼得堡記者,因為報導警察局涉嫌濫權的新聞,而在自家大樓的電梯內被暗殺。亞歷山大說,「我們提供了所有的證據,但還是沒有被採信,結果被告3人都宣判無罪。」

 當場聽到這樣的故事,不免覺得震撼,但總感覺,這是5年前的故事了;回到台灣後,7月中,一則外電的新聞標題吸引我的注意,「俄人權記者艾斯特米洛娃車臣遇害」,仔細一看新聞內容,該記者遇害前正在調查車臣境內數百起涉及侵害人權的高度棘手案件,她也曾公開批評親俄的車臣當權者施行威權統治。

 這位記者是在自家門外,遭不明男子強押進一輛汽車帶走,最後殺害。光天化日公然行兇,在任何法治國家,都令人不敢置信,但外電報導指出,「這是俄羅斯發生一連串維權人士及記者遇害事件最新一起。」在2006年,一名長期報導車臣戰爭,及揭露俄國政府違反人權殘暴行徑的女記者在莫斯科住所遭槍殺;2009年1月,一位曾為許多受迫害車臣人打官司的人權律師馬克洛夫,也在莫斯科遭人開槍。

 就是這許多的記者被謀殺案件,以及愈來愈緊縮的言論掌控,讓記者調查協會這樣的組織出現。記者調查協會副會長亞歷山大原本是位工程師,九○年代,蘇聯瓦解後他才開始當記者的,一開始主跑政治新聞,曾經到俄羅斯各省進行深度的調查報導。而他所屬的記者調查協會,發行有3份報紙、2本雜誌,內部有百餘位同仁,靠著發行刊物和廣告收入來維持協會的運作。

 看到俄羅斯雖然因為國家經濟的成長,人民生活得到改善,但政府集權掌控的手愈伸愈長,亞歷山大感慨地說,生活在21世紀,但思想卻仍停留在20世紀,「這就好像站在車站月台上,看著一列列火車直駛過去一樣,這是不對的。」



記者調查協會靠著自己發行的雜誌、報紙,藉以維持協會的運作。
(圖/陳免攝)



爭取來的言論自由才會珍惜

 2000年普京政權上台時,俄羅斯正因蘇聯解體後經濟的持續下滑,而國力下降、政治管治力弱,但普京憑藉著鐵腕手段,發揮油元力量,讓俄羅斯還清2000億美元的外債,並在他執政期間,有近5年經濟平均有7%的增長。這讓這位掌權者的政治實力愈來愈強,傾向權威管理,在位的8年期間,他關閉獨立電視台和報章,將挑戰他的人判監或逼迫出國、打壓反對黨及拘捕對抗他的人。

 但在俄羅斯社會,一般民眾卻仍是支持普京。「大眾的覺悟還是不夠的,當你在街上問民眾,是要言論自由還是要香腸,他會選擇香腸;當你問到要加薪還是要言論自由,他一樣還是會選擇加薪。」亞歷山大說,在俄羅斯,面對不合理的事件,街上還是很少看到有民眾為了公共議題遊行。對多數俄羅斯人而言,顧飽肚子仍是比腦袋裡的東西還要重要,看來政府的言論掌控是得到效果了。

 「言論自由是要努力追求的,經過付出後得到的才會珍惜。」亞歷山大認為,1991年後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社會全面的開放,看似擁有完全的言論自由,但那都是免費得到的,因此即使現在失去了,一般人也不覺得有什麼。

 不過他認為,當資訊流通的管道愈來愈多,掌控的力量一定會被削弱了,他還冀望於俄羅斯媒體界的自覺,只是他也提到,俄羅斯還是太缺乏專業記者了。雖然大學新聞系吸引了不少學生就讀,但他認為,現在的記者太懶了,只會上網查資料、參加記者會,並不了解記者的職責是「報導真相」。


資本家不是言論自由最好的朋友

 多數人也許會認為,俄羅斯的言論自由如此受到箝制,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完全地發展資本主義,但亞歷山大認為,言論自由並不會隨著資本主義所帶來的財富而一起到來。亞歷山大直言,資本家並不是言論自由最好的朋友,他反而擔心媒體報導太多,工人知道太多了而反過來要求加薪,他認為,資本主義不保證會幫助言論自由。

 其實在台灣,大財團狀告媒體的事件頻頻發生,不就是充分反映亞歷山大所說,資本家並不是言論自由最好的朋友。

 聽著俄羅斯現在發生俄羅斯的故事,宛如時光倒轉,為我重新複習台灣新聞媒體過去走過的路。


(作者為資深記者)





新頭殼「開放編輯室」,顛覆傳統媒體的新聞宰制



文/顧美芬


 9月1日記者節這天,誕生了一個新的網路新聞資訊平台──新頭殼媒體(newtallk.tw)。

 由先驅媒體社會企業所成立的「新頭殼」,主要的核心成員包括董事長蘇正平、總顧問胡元輝,以及總製作莊豐嘉,其實都是媒體圈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其中蘇正平曾任新聞長,胡元輝和莊豐嘉也都曾任職媒體高層,不論是政府新聞行政最高執掌,或是媒體新聞走向的決策,三人或多或少都曾經扮演了關鍵性的角色。

 不過,這一次,新頭殼展現不同的媒體面向,作為「網路新聞資訊平台」,新頭殼有許多不同於一般網路新聞媒體的獨特作法,包括「線上辯論」、「事件全記錄」、設立媒體「公評人」制,以及「開放編輯室」等。而其中,「開放編輯室」的設計,更是意味著,對新聞宰制權力的釋放。

 「開放編輯室,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透過網路直播,讓網友可以參與編輯室的討論,達到雙向溝通的目的。」總製作莊豐嘉認為,在開放編輯室討論採訪角度時,網友也可以提供材料,讓新聞事件可以更客觀、完整地呈現。

 莊豐嘉不諱言指出,在經營網路媒體的過程中,愈能體會傳統媒體人的想法很偏狹。在新聞的激烈競爭下,媒體不敢獨漏,內容也大同小異。電視甚至看著報紙跑新聞,採訪對象總是少數幾個在重覆。

 開放編輯室才剛起步,也許知名度也還沒打開。上網的人數也非常有限。但莊豐嘉認為,只要能夠切實掌握社會的脈動,回應網友的所關心的事務,其實是一個很值得開闢的新聞領域。

 自己也常常喜歡上網逛Facebook、Plurk等社群討網站,莊豐嘉認為,網路與實體世界很不一樣,網友來自各種不同的領域,常常可以刺激你不同的想法,他相信,長時間下來,開放編輯室做出來的新聞,就會很不一樣。


(本文作者為目擊者電子報主編)


一人多工的時代:當記者成為整合者



文/賴宥霖

 我在一個「五媒合一」的媒體「台灣醒報」工作。這種「五媒合一」,或者多媒合一的媒體及在其中工作媒體人,為媒體這種工作提供了另外一個可能的選項,特別是讓小媒體的經營在台灣成為可能,記者可以藉此建立整合能力、專業性及成就感,報社也可以從中找到最適化的經營模式。

 什麼是「五媒合一」的媒體?五媒包括文字、影音、廣播、手機跟電子報,換言之,就是同一種新聞內容,用五種媒介作為載具。事實上,目前這已經慢慢成為一種趨勢。從早期網路部落格的寫作,同時加上文字、影音等元素,到現在聯合報規定線上記者要隨身帶著攝影機,把新聞現場的影像傳到網路上。

 作為一個「五媒合一」媒體的工作者,我的工作型態跟一般的媒體工作者不太一樣。一般的媒體工作者通常只要掌握一項技能,或者文字、或者拍攝剪接,例如電視台出機一定是兩人一組,一個文字、一個攝影,但我在醒報的工作,除了線路採訪、寫新聞稿之外,也可以帶著攝影機到新聞現場拍攝,回到公司可以用軟體進行剪接,而因為「台灣醒報」同時有進行網路談話性節目的錄製,我同時也兼任尋找議題資料、邀約專訪等工作。

 這種工作型態,其實比以往的記者工作累很多。除了本身自己的專業之外,新聞記者還要花費時間跟精力學習,以及將各種媒介整合,但是在我看來,這種工作型態對記者以及報社都有好處。

 第一,對記者而言,多種媒體的整合,意味著記者的揮灑空間變大,以往只能運用文字單純「讀故事」的新聞,可以改用搭配圖片「看圖說故事」,或者用廣播「聽故事」,甚至搭配影音直接「演故事」。

 第二,記者的功能因此更難以被取代,未來的媒體人除了一人多工,還要具備進一步整合的能力,未來記者將被定位成「新聞的整合者」,有助於記者工作的專業化。

 第三,跟以往近於「公務員」的跑記者會、寫稿的工作內容,做整合意味著挑戰跟著增加,有助於建立記者的成就感。

 對報社而言,當一個記者有多種技能,從某種程度上可以減少人力成本,有助於媒體—特別是小型的媒體,如社區報、校園報等—,找到自己的最適化經營模式,不是每個媒體都要像四大報或者電視台一樣是個龐然大物,當越來越多「一人多工型」的記者出現,這種深入社區的小型媒體才能有生存的空間。

(本文作者為醒報記者)



一場風災‧兩個世界



颱風走了,在災民的自宅內,卻留下厚厚的泥濘。(圖/周小美提供)


文/周小美



 好不容易規劃了2個月,準備與朋友們騎單車環島一圈的計畫,沒有想到一場莫拉克颱風竟然重創南台灣,甚至導致50年來橋斷、路毀、人亡的88水災,環島的計畫泡湯了。這是第一次,決定放下記者的身份,當一名純粹的清掃志工。

 8月12日,搭乘高鐵轉搭火車來到屏東,參加了屏東縣南洲長老教會的救災志工行列,當我放下手邊的電腦,穿上雨鞋、戴上手套的那一刻,如果貨物般搭上小貨車後座,進入淹水災情最嚴重的屏東縣佳冬鄉時,那種10年前跑921災情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屏東縣佳冬鄉公所等待時,看見賑災物品堆了滿地,現場是一片凌亂,小貨車把我和另外四名青年放在一戶積水和淤泥未退民宅前,放眼望去,一片荒蕪,腳踩在滿是玻離碎片和垃圾的汙泥中,從早上9:30到下午6:30,除了吃便當時短暫休息之外,災民和我們幾乎沒有停下來過,手和腳因為泡水而發白腫脹,心中不禁湧起一片酸楚,心裡想著,「這麼多的淤泥,一個星期也清不完啊!」

 「雨下得太大了,山崩的時候,我以為世界末日真的來了。」後來轉赴高雄縣旗山教會幫忙時,一位等候多時才搭直升機逃出的那瑪夏鄉的原住民青年告訴我,村民們在土石流淹沒部落時拼命逃脫,睡在平台上等候救援的心情,這一次沒有採訪,也不需要發稿,只有陪伴和傾聽,此時心中有著深深的無力感,不禁想問:「為什麼?」

 後來到了屏東內埔農工幫忙運送物資時,當場看到T台記者為了與棚內煮播連線,占用了搭乘直升機災民出入口的等候區,當工作人員請記者立刻離開以免阻礙救災時,正在連線的女記者卻回答:「我要連線,再5分鐘就好。」那是我第一次對同業產生強烈的厭惡感,後來一位攝影記者甚至對協助維持秩序的志工嗆聲吼道:「我們很重要耶,如果沒有電視報導,你們會知道災情嗎?」

 台灣的電視新聞報導的政治口水、獨家新聞和深入災區採訪的媒體記者已經太多,卸下記者的身分當志工,只是短暫幾天,但是對於身處於風雨中流離失所、飽受煎熬的災民而言,這一場半世紀以來最嚴重的苦難,在一陣媒體熱潮過後,將會很快地被遺忘。

 一場風災,把台灣劃成兩個不同的世界,歷史的重大災難過後,捐款的熱潮以及鎂光燈的焦點都將逐漸隨著洪水消退,未來漫長的重建之路,才正要開始。


(作者為台灣新聞記協執委)


為大自然留一條生路──記莫拉克風災肆虐之後



台21線嶺口段位於高屏溪兩大支流荖濃溪與旗山溪的匯流口,這段路的路基完全被高屏溪
掏空,警察只能望路興嘆!  



文/李慧宜

 大水湍急、路毀橋斷。就在父親節當天,莫拉克颱風開始在南台灣肆虐。8月9日早上,高屏溪水位竄升到24.4公尺,創下有史以來的最高記錄。 高屏溪上游的集水區,兩天之內下了超過2000毫米的雨量,使得這條全台灣第一大河,沿岸災情嚴重,山河變色。


無節制發展,遭大自然反撲

 荖濃溪是高屏溪的主要支流,也是高屏溪重要的上游區域。荖濃溪上游的右岸,是一座著名景點-大津橋,也是茂林、高樹和六龜等地的重要聯外橋樑,可是現在這座橋,已經有一半,消失不見。至於這裡的主要道路台21線,也是受到河水與土石流的雙面夾擊,整條道路柔腸寸斷。而繞道進入荖濃溪左岸,六龜鄉的災情,也是慘不忍睹。層層疊疊的綠色山巒,在雲霧飄渺間,並非秀麗如詩畫,反而是一處接著一處的崩塌山坡地,還有無法得知是否有人傷亡的土石流掩埋區。

 高屏溪上游的另一條支流-旗山溪,更是破碎不已。大水稍退的河床邊,出現兩台車輛倒插在土石中,原本座落在溪畔的集來村,甚至只剩下幾棟房舍屋頂,站在這裡看到的,是土石流一手打造的悲慘世界。河川上游的水土保持和山林保育狀況,完全決定了河流的先天體質。以高屏溪上游為例,這些鄉鎮過去以泛舟、溫泉、螢火蟲、紫斑蝶、有機蔬果、原住民文化為號召,大力推動觀光事業,民宿旅館、農耕開墾、休閒景點,出現快速集中化的趨勢,政府沒有站在山林保育的角度,適度規範民間開發的程度與範圍,因此在人禍的推波助瀾下,這次的天災才會如此慘重。


河道限縮,旗山鎮水患接踵

 上游集水區蓄水功能降低,土石流淹沒山區聚落,河水順勢流向中下游,繼續在中下游肆虐。其中最明顯的例證,就是潰堤淹大水的旗山鎮。旗山鎮,是旗山溪旁發展最密集的鄉鎮,過去很少發生水災,但是從去年起,旗山鎮已經連續兩年被大水侵襲。

 旗山鎮淹水的原因,除了雨量過大之外,主要是還是因為,旗山溪河道在進入旗山鎮時,寬度被限縮了一半。聚落的長期發展,河川高灘地的開墾,讓旗山鎮曾經滿鎮香蕉,紅極一時,可是卻也同時讓河道,變得過度狹窄,造成大水沒有水路可走。暴漲的溪水,硬生生沖毀旗尾橋,沖破堤防、灌進市區,根本讓人措手不及。

 南部的歷史災區美濃鎮,雖然已經有剛完成的高大堤防保護,可是還是沒有逃過淹水命運。今年甚至還發生淹水區域往上游擴及的現象,以前不會淹水的地方,這次也受害!


 
杉林鄉集來村也遭受土石流侵襲,這棟平房只剩屋頂。



迷信水泥工程,反成生態殺手 

 美濃溪是高屏溪的支流之一,美濃溪的上游,是高雄著名的賞蝶景點-黃蝶翠谷。可是政府在這一段河床,興築的水土保持工程,卻反而嚴重破壞山林保育。原本彎曲的河道,被水泥化的邊坡修建地又直又寬,水的流速變快,溪流水溝化,山林蓄水和地表捕注地下水的功能大幅減退 。美濃溪,只是高屏溪的一條小小支流,可是中游的治水堤防、上游的水保工程,卻看盡政府過度依賴水泥的工程心態。

 高屏溪豐水與枯水的逕流量比例是9:1,平常水量小的時候,平靜的河水,和高灘地上的農作或魚塭,都可以相安無事。可是這並不代表,人為築堤或開墾畫出的邊界,就符合大自然的規律。這次莫拉克颱風的災害,讓人類見識到,高屏溪要討回公道的兇惡模樣。希望我們能夠記取教訓,記得祖先尊重生態的智慧,懂得留一條路,給水走的道理。

(作者為公視「我們的島」記者)



【記協會訊】年代疑似延遲通報災情 記協、媒觀呼籲NCC嚴謹調查



0909新聞稿

 八八水災期間,年代新聞台在8月10日接受災民call in,卻遭內部兩位工作人員在自己部落格上發表文章,對於年代接了災民通報訊息,卻沒有即時將資料彙整給相關單位,提出疑慮。事件之後,兩人即遭到年代以最嚴厲的處分加以開除,並提出告訴。

 對此,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及媒體觀察基金會發表共同聲明,呼籲年代新聞台應立刻撤銷告訴,恢復兩人工作權;同時,NCC應秉持獨立監理機關的職責,提出公正之調查報告,以貫徹新聞倫理之實踐及對專業人員之保障。

  這件事發生後,NCC已於8月14日介入調查,但兩位工作人員遭年代新聞台解雇而進入勞資協調程序,孰料,昨(8)日傳來兩位員工收到年代的告訴函,更凸顯媒體人工作環境之惡劣;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於9月8日共同拜訪NCC,進一步瞭解調查狀況,同時並希望NCC做為獨立監理機關,必須審慎處理。

 在第一次勞資協調過程中,年代新聞台與會代表陳述:「公司之通報流程已經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NCC),初步調查,表示公司並無延遲通報之情形。」但據記協、媒觀向NCC詢問瞭解,至9月8日止,NCC調查報告尚未完成,亦未發任何聲明新聞稿。記協與媒觀因此呼籲,NCC應該主動對外澄清,讓整起事件回復單純的調查過程。

 對於兩位年代員工被告,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董事長管中祥表示,兩位員工出自善意,亦向上層主管反應無效後,才在網路發表文章,因此並不能以誹謗視之。管中祥認為,就年代新聞台對此事件的公開聲明稿,亦承認有延遲通報之情事,現在雖無明確法條規範媒體接獲災情,必須於何時通報政府,但年代對災情資訊的延遲疏忽,的確是事實,更造成待援者焦慮,損及閱聽者之權利。

 台灣新聞記者協會會長莊豐嘉認為,年代新聞台僅就其他媒體之片面報導,就採取對自身有利的說法,並不適當,而應靜待NCC做出具體報告。根據年代內部的工作規章,或者刑法的誹謗罪,兩位年代員工的作為,都不至於遭到開除的處分,更不應該以司法相繩,年代不尊重員工的溝通,卻以逕行解雇員工之行為,戕害新聞工作者的專業精神,此例一出,以後媒體工作者還有何保障? 更何況已經嚴重妨礙到兩位媒體工作者的勞動權益。

 為此記協及媒觀鄭重呼籲,年代新聞台應立刻撤銷對兩人之告訴,並恢復工作權;未來相關公民團體也將共同加入,不排除進一步集體聲援行動之可能。



【記協聲明】年代新聞台非法解僱並行提告員工 記協、媒觀等公民團體予以嚴厲讉責



八八水災期間,媒體是否確實傳達災情至政府體系,引發爭議。(圖/宋小海)


0909聲明稿

    針對年代新聞台在八八水災期間,接受災民CALL-IN電話,並在播出時表示將馬上通報相關單位,卻經內部員工揭露實際上卻延遲通報,並於網路部落格上發表文章,年代新聞台非但沒有檢討工作流程,反之以存證信函將二名員工予以免職,並且在昨日(9/8)對二名員工提出告訴,此舉不但違反勞動權益,更讓一向自詡媒體要負起社會責任的精神蕩然無存,為此我們嚴厲讉責並鄭重聲明:  


1.當社會重大事件發生,媒體不僅扮演資訊傳遞的角色,同時也是參與公共事件中民眾賴以發聲的社會責任角色之一,但在八八水災期間年代處理災民CALL-IN求救電話卻如此輕忽怠慢,枉顧災民生命財產已危在旦夕,此舉已嚴重違反新聞專業及身為社會公器之責。  


2.二名員工在謹守工作本分的同時發揮公義的精神,在發現災民求救訊息未即時通報,基於對於災民同胞感同身受,屢次反映給主管未果,於自己的網路部落格上抒發感受一文,卻遭受公司以嚴厲處分的手段予以免職,並對兩名員工提出告訴,使兩名員工遭受生計及身心的巨大壓力,此舉已違反勞基法,呼籲年代新聞台立即撤回告訴並回復工作權。  


3.八八水災重創台灣,造成人民嚴重的生命財產損失,身為媒體,某種程度上也兼負起協助救災重要角色,我們肯定各媒體投入大量資源協助救災,但我們不能認同以消費災民為提高收視率的手段,並在事後以不符比例原則嚴懲內部員工,因此呼籲相關主管機關在調查此事件時,要以公平客觀之原則將真相還原,並將調查結果公布於社會大眾。  




發起團體:台灣新聞記者協會、媒體觀察基金會、台灣勞工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