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1日 星期三

誰的記者會(二)市府大小眼?


記者宋小海/報導


因為都更爭議火熱,一場「約訪」因為記者同業口頭流傳,導致前往建管處的人數眾多,超出約訪記者預料;然而對於當天負責回應的台北市政府建管處副總工程司邱英哲而言,他本來則以為只有提供資料給「2家」媒體。


建管處:來訪記者超乎預期

邱英哲表示,建管處發言人是主任秘書高文婷,自己則是代理發言人。當天高文婷休假時接到TVBS記者與台視記者來電,表示需要樂揚建設的拆建執照等資料,因此請邱英哲代為處理提供,他便與來電的記者約在下午3點15分自己的辦公室會面。

邱英哲說,時至約定時間,沒想到已有多家電視台記者準備架設機器,在場記者眾多,他在驚訝之餘只好臨時找了間會議室,對所有媒體說明,演變為一場「記者會」。



邱英哲事後說,其實市府召開「記者會」事前有其程序,但他一開始實際上只有「被授權提供資料,沒有被授權說明」,並沒有做好準備要對這麼多媒體發言。

對於鐘聖雄在投書指「邱英哲抱著一本厚厚的建築法規出面,中途卻一度溜走,說上面不准他繼續發言,否則會丟飯碗。記者會一度停擺。」邱英哲對此強調,自己絕非「溜走」,而是一開始在拿出「拆除總表」說明後,又在媒體記者的要求下,才離開去拿建築師測繪的一層拆除平面圖。出去時臨時被同事告知沒有獲得授權不宜發言,便折返向記者表示自己未被授權,若硬是繼續發言,工作搞不好難保。

而在邱英哲回頭表示沒有授權,又再離開會議室時,現場無法確定有人可以繼續回應,氣氛為之一沉。TVBS記者鍾沛君說,那時她打電話給市府發言人張其強詢問情況,並要求出面說明,過程中卻又有人說張其強不會出現,現場議論紛紛,當天造成情況混亂的因素其實很多。

邱英哲表示,在離開會議室時找圖的過程中,又接獲市府上級臨時決議,可由他回應在場所有記者問題,而已非專屬任何媒體的約訪。

當邱英哲第三度進入會議室回應問題,才出現台灣立報記者呂苡榕發問時,被中視記者勸阻的情形。接著市府發言人張其強出現後,回應關於王家將控告台北市政府,以及王家是否原地原屋重建的問題,隨後便由張其強宣布記者會結束。


學生與抗議的聯想

苦勞網記者陳韋綸對此表示,基於過去新聞現場習慣,自己已先讓電視台問完才接著提問,不過公視PNN記者鐘聖雄在電視台提問時,中間也詢問市府程序是否合法等問題,並沒有遇到阻礙,而是後來台灣立報記者在電視台記者發問完後,提問被打斷。

記者會結束前後,除了記者之間因誤解而上演「同學」的爭論,負責發言回應的邱英哲,與PNN記者鐘聖雄交換名片時,脫口說出:「怎麼不早說,我以為你是學生。」更引來鐘聖雄痛罵官員歧視學生發問權利。

邱英哲事後表示歉意說,因為早在一開始進到會議室時,有幾位已認識的記者提醒他說,當中可能有些學生在場。他原先預想是否有人會在中途抗議,但其實最後並沒有發生。然而又有人發言提問被打斷,心裡才把在旁的鐘聖雄視為學生之一,確實是自己失言。

華視記者劉惠卿則回憶說,當台北市建管處副總工程司邱英哲剛就座時,在另一群人之中有人手持DV往記者方向拍攝,當時她覺得整個過程與一般記者拍攝的樣子不太一樣,看起來也都較為年輕,心想可能是都市計畫相關科系的學生記錄,也可能是王家的聲援群眾。苦勞網記者陳韋綸則表示,在立法院召開記者會結束後,確實有學生拍攝媒體記者而被勸阻的情形發生。

另外,劉惠卿提到當她問了邱英哲關於「建照只有38戶、拆照只有36戶,當中差異在哪裡」的問題過後,當時她還不知道是記者的鐘聖雄對她說「這個問題應該繼續追問」這類的話,讓她感到奇怪,又不認識怎麼跑來下指導棋,讓人覺得是都更受害者的聲援群眾。

鐘聖雄對此表示,雖然印象已有些模糊,但記者彼此之間討論很平常,他在邱英哲中途離場時,確實與幾位在場記者討論問題爭點,但他並未要求別人怎麼提問。

而劉惠卿這樣的反射懷疑,則源於過去的採訪經驗。她曾在幾年前一場總統出席的活動上,遇到一名中年男子自稱公民記者,現場一直大聲嚷嚷其他記者該如何採訪,讓其他記者不得不退避三舍,甚至最後這名公民記者還問劉惠卿要不要來採訪他自己。


為何市府說不清?

在鐘聖雄投書內容中,除了批評邱英哲的失言,並進一步批評市府拒絕回應追問。文中另提及,張其強離開建管處會議室後,曾上前追問他拆除總面積問題,卻得到「記者會已結束,大家都問完了」。

張其強事後接受《目擊者》訪問指出,當天他之所以出現在現場,是因為邱英哲要去拿資料,在記者的要求下才去看看情況;沒有回應追問,則是希望讓專業、專責單位回應,把話講清楚;而且記者會中,市府已提供回應說法,記者可以不滿意,但不希望一直在現場不斷辯論。

至於邱英哲為何在會後無視記者追問建商拆照的「總樓地板面積」等數據,他事後解釋,因為在先前在找一樓平面圖時,已將「拆除總表」放回建照科,手邊沒有資料回應;而市府更高位階的發言人已宣佈記者會結束,而讓他自覺當下不好再多做說明,更不用說現場查找「拆除總表」及其他記者要求的資料。

《目擊者》事後採訪兩位官員事後說法,他們皆表示不會拒絕公民採訪。張其強說,他認為不管是個人透過網路發表新聞,或是學生在校實習等身份,對北市府而言,任何採訪者都是記者。邱英哲說,就連民眾平時都可以打電話來建管處採訪詢問,只是這次在記者會一過,並沒有再接到其他媒體詢問。

市府的後續回應的說法,苦勞網記者陳韋綸表示,假使發言回應發生「技術問題」,政府應該思考誰最瞭解狀況,充份授權,甚至由主導決策的市長郝龍斌直接回應,而不是找「炮灰」出面。華視記者劉惠卿認為,市府回應欠缺協調,發言人張其強的態度消極,在這次爭議中,官方回應不佳可能是所有採訪者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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